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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遵远(安徽省金寨县干部学院副院长)
1949年8月,为迅速消灭大别山区的匪患,中共中央军委决定华中、华东两大军区密切协同,由华中军区牵头,从第三、第四野战军和湖北、河南、皖北三个军区中抽调足够兵力,对大别山地区的土匪进行联合会剿。经过约半年的战斗,到1950年2月,鄂豫边区军民共消灭武装匪特1.5万余人,平息了大别山区的匪患,肃清了这一地区的残余反动势力,维护了社会秩序,保卫和巩固了新生的人民政权。
皖北剿匪,旗开得胜
1949年渡江战役后,人民解放军以风卷残云之势粉碎各地国民党军的抵抗,迅速向东南、中南、西北、西南进军。蒋介石一面匆忙撤逃台湾,一面在各地潜留大批特务,开辟所谓“第二战场”。
解放战争后期,随着解放军主力部队挺进大别山,皖西北地区基本解放,新生的人民政权已经在大部分地区建立起来。但一些国民党特务盘踞在边远地区,收拢国民党军政残余势力,勾结当地各种反动力量,推行所谓“游击计划”,对新解放区进行各种阴谋破坏,妄图以此阻挠新生人民政权的巩固与建设。
1949年5月,国民党“华中剿总”司令白崇禧派国民党军第九十二师师长汪宪携电台潜入大别山成立“国民党华中剿总鄂豫皖自卫军司令部”,汪宪任司令,樊迅、袁成英任副司令。汪宪等到大别山后,收买网罗反动势力,将鄂豫皖三省边界大小土匪编成14个“支队”(约2万人),活动在鄂豫皖三省交界处的边远山区。他们打家劫舍,袭击解放军小部队和公安干警,攻打基层人民政权,残杀革命干部和积极分子,气焰十分嚣张。
为了有力地打击土匪势力,解放军皖西军区、皖北军区先后组织剿匪指挥部,在人民群众的配合下全面开展剿匪斗争。1949年5月,解放军皖北军区、皖北行政公署发布《联合布告》,对土匪进行政治瓦解。《联合布告》指出:“对土匪中的首要分子,务必归案法办,如能率众投降,交出武器,准予将功折罪,保证其生命安全,从轻处理,或免予处分;对于胁从分子,只要脱离匪帮,交出武器,改恶从善,准予回家生产,不咎既往;凡怙恶不悛,继续祸害人民的土匪,必须坚决消灭,并严惩首恶,决不姑息。各地人民如能缉拿匪首、密报匪情,检举土匪隐藏的武器,协助剿匪有功者,分别予以奖赏。如有通藏匪、庇匪行为的,一律严办。”同时,为了便于指挥,皖北军区、皖北行政公署决定成立4个剿匪指挥部。6月1日,在阜阳成立第一剿匪指挥部,在六安成立第二剿匪指挥部,在安庆成立第三剿匪指挥部,在宿县成立第四剿匪指挥部。对于匪势猖獗而剿匪力量又很薄弱的肥西县,由皖北军区警卫团一部与肥西独立团组成剿匪指挥部,其他匪患严重的县份,也相继建立剿匪指挥机构。
6月1日起,各地开始行动,对匪帮全面清剿。第一剿匪指挥部与第四剿匪指挥部一面镇压反动会道门暴乱,一面驱散或歼灭平原地区的股匪。第三剿匪指挥部在岳(西)、霍(山)、舒(城)交界处,采取奔袭、分路合击等战术,歼灭部分土匪。第二剿匪指挥部在大别山区清剿。至6月底,消灭土匪2000余人。7月,解放军部队、地方政府及公安部门派出干部深入农村、发动群众、捕捉散匪,收缴其武器,集中兵力清剿顽固不化的土匪,稳固地控制了麻埠、流波、叶集等地,将大批土匪压缩在金寨山区内,使其不敢外出。
鄂豫皖三省的联合清剿顺利展开
解放军在皖北地区的剿匪斗争取得阶段性胜利后,又集中力量,对藏身于鄂豫皖三省交界地区的土匪发起攻势。
1949年8月上旬,解放军华中军区召开鄂豫皖三省剿匪会议,研究剿匪方针和步骤。会议确定:首先以军事打击为主,有目标、有重点地奔袭合击,不分界线,坚决歼灭流窜之匪,以集中对集中、以分散对分散,控制点线、四出清剿,到处堵击截击。其次开展政治攻势,发动群众,建立基层政权,进行反霸斗争。在城市亦加强警备,设立岗哨,盘查可疑人员,登记户口,捉拿潜藏匪特,配合农村清剿。会议决定成立鄂豫皖边区剿匪指挥部(设在湖北罗田县),统一指挥三省剿匪部队;设东线、西线、南线3个剿匪指挥部。此间,中共中央华东局、华东军区也召开剿匪会议,部署剿匪,派野战军一部到皖北参战。
8月31日,中共皖北区委印发《关于肃清大别山土匪及开辟山区工作的决定》。9月1日,皖北行署公安局向全区公安机关发出《关于加强剿匪时期公安工作的指示》,要求公安机关根据中央指示和区党委制定的工作方针,配合军事部门,在皖北境内坚决、彻底地消灭股匪,肃清散匪,收尽匪枪,捕尽匪首;搜集匪情,供给剿匪部队;发现抢劫,迅速破案;利用关系,开展对土匪的内线瓦解工作,打击操纵土匪的特务,制止武装暴乱事件发生。9月9日,皖北军区、皖北行政公署再次发出《联合布告》,强调以最大决心加强剿匪,一面派出劲旅,全面部署;一面抽调大批干部,深入农村,发动群众。城市与农村、平原与山区、前方与后方、军队与人民全体动员,将匪患彻底清除。
一切准备就绪后,解放军剿匪部队于9月5日向大别山区的匪帮发起全面进攻:驻皖北解放军一部,皖北军区所属部队及当地公安机关、公安部队协同作战,向盘踞在大别山区的土匪开展清剿。皖北剿匪部队由六安、白塔畈方向,湖北剿匪部队由麻城、罗田、吴山方向,河南剿匪部队由商城、南溪方向,对安徽金寨及其以南地区进行合击。首先集中优势兵力,四面合击土匪的指挥机关,消灭其有生力量,在战术运用上,采取三线纵深配合:第一线为进剿、会剿部队,分进合击匪中心区,打乱其指挥系统;第二线为驻剿、堵截部队,控制要点及重要城镇,安设据点,协同第一线部队合击、堵击、截击;第三线为封锁部队,以县区乡地方武装为主,组织群众联防,设岗盘查,防止土匪逃窜。
剿匪部队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土匪来不及抵抗便闻风而逃。剿匪部队乘胜追击,在半个月时间内,共歼匪约1500人。到9月底,土匪大别山最高指挥机关“鄂豫皖人民自卫军总司令部”及其所属淮河、立煌及二、四、六、十等6个支队、3个指挥所、3个县政府被摧毁,土匪近万人或被俘、或投降。在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残匪只得逃入深山,暂且苟延残喘。
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密切结合
9月下旬的一天,在金寨西南帽顶山一带驻剿的三野七十一师二一三团一营三连经过周密访查,掌握了匪首汪宪藏身处的情况,并于9月30日在帽顶山搜山,在狮子洞将匪首汪宪及其党羽一举擒获。根据汪宪提供的线索,10月2日,又分别活捉了匪首袁成英和樊迅。至此,国民党“鄂豫皖自卫军”主要首领全部被擒,土匪的指挥机关被摧毁。
10月2日至5日,鄂豫皖边区剿匪指挥部召开第二次剿匪工作会议,总结经验。会议根据山区残匪采取“变明为暗,化整为零,分散插枪,甚至假投降”等继续顽抗的新情况,确定下一步的剿匪总方针是:“应以全力结合群众,以政攻为主,贯彻军事打击,继续歼灭股匪和大力开展进山驻剿、清剿、搜捕、瓦解散匪。”同时,剿匪指挥部号召各部队戒骄戒躁,乘胜前进,彻底肃清残匪。
解放军剿匪部队即由重点清剿转为分兵驻剿,并与县区武装及民兵开展分区联防,实行内线控制要点,外线严密封锁,一处打响,各处支援,白天看烟,夜晚看火,发现匪踪,立即用“穷追不舍的战法”予以剿灭。各部队还抽调一批精干的指战员,采取以便衣治便衣、以分散治分散,以游击治游击的方法,深入乡镇村庄,探明匪情,然后深夜潜伏,拂晓包围,黎明进屋,发动突袭。10月,剿匪部队、公安机关等组成工作队,在各地群众的配合下开展大规模搜匪运动。
在对土匪持续进行军事打击的同时,解放军剿匪部队还通过广泛宣传,迫使散匪丢掉幻想,放下武器,向人民政府投诚。在解放军剿匪部队强大的政治攻势下,土匪有组织的抵抗迅速瓦解,纷纷下山缴械投诚。与此同时,解放军对少数冥顽不化、继续为敌的土匪,持续进行军事清剿,到11月底,基本肃清了百人以上的土匪。
12月10日,鄂豫皖边区召开第三次剿匪会议。会议要求各线剿匪部队“以深入发动与组织群众为主清匪反霸,减租减息,组织生产,结合政攻开展清剿”。至1950年3月,鄂豫皖边区的剿匪战斗宣告结束。